假日里,附近的小公园远比往日安静。
随手夹了本杂志,穿了拖鞋,踱到公园去。银杏梧桐叶赭黄深绿,在湛蓝色的天空下暗自招摇。 远处有只风筝在偌大的天空里微微颤抖它的羽翼,却又像什么地方被黏住了一样,动弹不得。
把脚搁在铸铁的长椅上,安静阅读这个秋天。
一片叶子,一阵风,一声鸟鸣,一丝淡淡的哀愁。
所有的一切,只有我一个读者。
一个上午,过去了。一个秋天,也就这样了。。
二
在古玩店里跟店家聊天。
寿山石,武夷岩茶,日本铁壶。
嘉定竹刻,正月星月菩提,象牙浅雕。
很多话题,多得像那柄老旧的日本银壶里的茶,怎么也倒不完。
赏石时,店主嘱咐小妹取了一小撮文莱软丝,放在豆青色的香道炉上。
青烟袅袅,那沉香的味道一下子让空间有了质感。
草木余烬的暗香,夹着淡淡树脂的芬芳,
一丝丝的,甜凉,沉稳,安静,有年头,有力道。
没有人说话,也忘了说话,沉香应该是有灵性的。静默是它唯一的法门,只有在静默无语的状态里,你才体会出香息那蚀骨的缠绵与温柔。
三
傍晚,与友在滨海的森林中散步。
在一片被枝桠遮蔽的暮光里,我不由自主地驻足。 那绒绒又灿灿的金线,像一柄柄小小的利剑刺醒了我疲惫欲睡的审美。
应该都有这样的经验吧------有些东西常常看起来很一般,但有些时候它却非常非常美丽! 无法形容的美!比如此刻的森林。站在它面前,我一见钟情,我也几近失语。
在真正打动心灵的事物面前,人们往往语言贫乏,思想停顿,唯有悠长的叹息一声。
四
在最喜欢的书面前,我们细细的翻阅,久久的珍藏,但我们说不出话来。
在最美的画面前,我们驻足良久,整个人被震慑,但我们说不出话来。
语言,很强大,但其实,语言也很无能,很局限,很脆弱。
在曾经以为的知己面前,说了那么多,那么渴望了解和被了解。
可最终才知道,所有的了解,只是一部分。
所谓的被了解,有时也是一知半解。
于是宁愿执手相看泪眼,无语凝噎。
因为知道有时真的是,阑干拍遍,无人会,登临意。
五
越来越不愿意说话了,越来越懒得解释了。
越来越尊重自己内心的感受了。
顾城在他的诗《门前》里这样说:
”我们站着,
门很低,但太阳是明亮的,
草在结它的种子
就十分美好 。“
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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